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07章(1)

關燈
第107章 (1)

可惜還沒等徐曼青閑下來多久,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張氏見徐曼青在這舞文弄墨的賽詩會上突然變得跟鋸嘴葫蘆似的一聲不吭,心下便覺著這徐氏也不過是嘴皮子油滑,光會說些場面話蒙騙其他貴婦罷了。如今這粗鄙不堪的村婦到了這種需要見真章的場合,自然只能心虛得躲到孔家才女和聶家小姐身後尋求庇護了。

又想到那孫氏偏是不長眼睛看不清徐氏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真相,若是不能將孫氏從徐氏身邊扯過來,她連靠近都靠近不了,就更別說是跟她套近乎了。

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讓那徐氏原形畢露,這樣一來她也能找個機會在孫氏面前露上一手,拉回些好感值不是?

於是在眾人紛紛為孔小姐的文采鼓掌稱好的時候,張氏又十分不合時宜地搶了東家梁夫人的話頭。

“孔小姐的文采早已譽滿京華,只是今個兒也得給新到的夫人一些表現的機會不是?”

張氏話頭直指徐曼青,甚至為了不給聶書梅頂替的機會,便指名道姓地道:“這良辰美景風光正好,不如讓項夫人也賦詩一首,好讓大夥兒見識見識她的文采不是?”

張氏說完這番話滿場寂靜,如今因為張氏的“功勞”,在場的人大多都知道徐曼青的出身了。如今張氏唱這一出,無外乎就是要當眾給徐曼青不痛快。眾人已經能預想到待會徐曼青做不出詩來滿臉羞愧欲死的模樣了,登時無數憐憫的眼神投射到徐曼青身上——沒事招惹到張氏這種窮追猛打的瘟神也真是夠倒黴的。

徐曼青既然來得這賞荷宴,又怎麽可能不提前備上幾把刷子?其實早在幾天前,徐曼青便已經未雨綢繆,讓徐奮幫她寫了幾首詠荷的酸詩。

雖說她確實是隨便能把“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經典名句倒背如流地說出來,可誰又懂得這個時空裏是不是早就有人寫出過這樣的名句來了?別到時候賣弄不成,反而鬧得個剽竊盜用的名聲來,那還不如一開始就誠實地說自己不懂作詩這門道呢。

而徐曼青也深知在大齊,像她這種出身的女子就算後天惡補也不可能賽得過從小在書香筆墨裏浸染出來的千金小姐,若是弄出來的詩太好了反而會將其他才女壓了一頭,惹來嫉恨也著實沒有必要。

所以,像徐奮這樣的童生寫出來的詩是最和時宜的,首先這原創性毋庸置疑,其次讓徐奮隨便應對而出的詩文采應該不會特別高,硬說成是她當場想出來的倒也說得過去。

見張氏一臉虎視眈眈的模樣,徐曼青只覺得好笑。既然別人都這般出力想要充當墊腳石給自己小出一把風頭,她又何樂而不為?

不過徐曼青還是故作為難之姿,露出一幅不敢在眾人面前獻醜的躊躇模樣來,看得張氏是渾身舒暢,只差沒用鼻孔哼哼兩聲出來了。

一旁的聶書梅等人無一不對那張氏冷眼相對,氣氛很是僵持,就在梁夫人看不過眼想要開聲打圓場的時候,只見徐曼青輕搖團扇往荷花池邊走了兩步。

“看這滿池芙蕖開得正艷,雖說有在眾位面前班門弄斧之嫌,但既然這位夫人盛清邀請,那也請諸位不要嫌棄,容我獻醜了。”

見徐曼青要“應戰”,聶書梅多少有些擔心,秀氣的眉關因此而微微蹙著,反倒是極愛風雅的孔小姐一臉興致盎然的模樣,極想聽聽徐曼青能做出怎樣的詠荷詩來。

只聽徐曼青緩緩輕吟道:“荷花宮樣美人妝,荷葉臨風翠做裳。昨夜夜涼涼似水,羨蕖宛在水中央。”(註)

眾人一聽,登時楞了一下。

這詩用詞簡練卻十分工整,難得的是意境極好,以徐曼青這樣出身的女子來說,能做出這樣的詩來實屬難得。

孔小姐第一個稱了好,既然這孔小姐在眾貴婦千金中隱隱有文客之領銜的地位,其他胸中筆墨沒有她好的人便只有隨聲應和的份了。

這張氏給徐曼青挖坑不成卻被反將了一軍,臉上頓時一陣青紅皂白的十分精彩。

梁夫人看向徐曼青的眼神盡是欣賞,若換做別人被人這般三番五次地穿小鞋,早就按捺不住要發難了。再說這張氏夫家的官銜也沒比項望山的高,且還是個沒有實職的文散官,而徐曼青多番忍讓不說,還極有風度地化解了尷尬,實在難得。

招呼著眾人往池心亭走,眾貴婦三三兩兩地結伴而行,只有那張氏無人問津,堪堪地落在了最後邊。

張氏不甘心灰溜溜地走在最後,便咬了牙疾行幾步超過了徐曼青一行人。

那聶書梅見張氏這般模樣心中更是郁憤,便也加快兩步尾隨上去,之後趁人不註意,十分“不小心”地踩了張氏的鞋跟一下。

那張氏本就是在臨水小橋上行走,那小橋為了方便泛舟采荷,故而沒有圍欄。

張氏被聶書梅這般一踩,重心不穩,哐當一下就給翻到了水裏去,頓時激起一大灘水花來。

“哎呀不好,有人落水啦!”

眾人被這大動靜吸引了註意力,紛紛回過頭來。

只見張氏在水裏撲騰著,忽上忽下地大喊救命,梁夫人身邊的婆子趕緊跳了下去將張氏穩住。

待那幾個救人的婆子下了水後,眾人才發現這池塘的水並不深,根本就淹不過張氏的脖子。只是那張氏忽然落水被嚇壞了,情急之下亂蹬亂踩根本就沒發現這池塘可以立住腳,生生地灌了一肚子的池水進去,被撈上來的時候還被嗆得上氣不接下氣。

如今那張氏滿身泥濘,臉上的妝早就被湖水泡花了,披頭散發地倒在地上吐水,模樣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眾人見著張氏這般模樣皆竊笑連連,特別是聶書梅那丫頭,就差沒樂得哼小曲兒了,那幸災樂禍的表情跟她嫡親大哥簡直如出一轍。

只聽張氏回過魂來之後就在那大吵大嚷說有人在背後推她,還讓梁夫人一定要把那想要害人性命的人給揪出來繩之以法。

可惜聶書梅做事幹凈利落讓人抓不到把柄,除了徐曼青和孔小姐之外根本沒人註意到這種小細節,多數人都是聽到聲響之後才回過頭來,那時候的張氏已經在水裏各種撲騰了。

見那張氏失了理智,梁夫人皺了眉道:“趕緊將趙夫人送下去更衣歇息。”

那“罪魁禍首”聶書梅見張氏被兩婆子扶走,不禁呲了一聲道:“這水塘子這麽淺根本淹不死人,這張氏還真是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孔小姐雖說做不出聶書梅這樣出格的舉動,但卻也覺得那張氏煩人得厲害,是該受點教訓,臉上也帶著些許快意的笑。

徐曼青趕緊扯了聶書梅一把,讓她別再繼續火上澆油了。待這段小插曲過去之後,一行人又有說有笑地到池心亭賞荷納涼去。

沒了張氏這只煩人的蒼蠅,餘下來的時間十分好過。就是在賞荷結束之後梁夫人又給安排了戲班子唱戲,徐曼青聽得那些戲子在臺上咿咿呀呀地唱著,真心表示沒有欣賞國粹的藝術細胞,若不是掐大腿強撐著,差點沒給睡過去了。

待好不容易熬到收宴的時辰,梁夫人這才將賓客陸續送走。梁府的下人受命在二門處備了許多剛采摘下來的新鮮荷花,若是有人喜歡可隨意取要。

徐曼青向來愛荷,便和聶書梅一起拿了一大捧荷花後剛要跟梁夫人告辭離去。

誰知那剛將幾位客人送走的梁夫人從大門處回了來,見了相伴而行的兩人,一臉神秘地當著徐曼青的面將聶書梅扯過一邊去咬耳朵。

聶書梅一邊聽著一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徐曼青又見兩人說話間視線一直往自己這邊瞟,心下也是好奇,但著實是想不出兩人到底在嘀咕些什麽。

片刻之後聶書梅過了來,笑盈盈地跟徐曼青福身行禮道:“嫂子莫怪,書梅要先行一步了。”說罷還朝徐曼青眨了眨眼睛,模樣很是俏皮。

徐曼青詫異道:“妹妹怎麽就要走了?方才不是說好咱們一起……”

可惜話還沒說完,聶書梅就已經上了肩輿,指揮著擡人的婆子吭哧吭哧地走了,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徐曼青一頭霧水地摸不著腦袋,只得也跟在後邊上了肩輿。

那肩輿走到了前院的花廳前便停了下來,梁夫人先行下了來,神秘兮兮地招呼徐曼青道:“你看這是誰來接你了?”

徐曼青擡眼一看,果然見到身著公服的項望山正端坐在花廳,見梁夫人來了,這才放下手中的杯盞起身行禮。

梁夫人笑道:“項將軍果然如傳聞裏說的那般英姿煞爽,堪稱當世豪傑。”

項望山拱手道:“夫人謬讚。”

徐曼青心中驚喜,站在一旁看著項望山與梁夫人寒暄,想到今日應在安郊軍營統兵的男人之所以會出現在這梁府裏,十有八/九就是擔心她第一次出席這種貴婦雲集的場合被人欺負了去,特地告假從軍營裏趕到來梁府來接她,也好給她撐起場面。

徐曼青心中甜蜜,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幾分。

跟梁夫人告辭後,徐曼青才算是上了轎子。

“夫君你……”

徐曼青見大門外只備了一頂轎子,不禁掀開轎簾問了項望山一句。

項望山似與她心有靈犀一般,還未等她說完話,便說:“我是騎馬回來的,腳程比轎夫快,你們先走便是。”

果然,待徐曼青回到家中的時候,項望山已經先她一步到了。

看徐曼青捧著一手荷花從軟轎裏出了來,那盛裝麗容的模樣配上盛開的芙蕖,竟比平常更要嬌美上三分。

項望山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只覺得在軍營中呆的數日一天比一天過得煎熬。

如今終於見得徐曼青,項望山毫不掩飾地用熾熱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自家媳婦,看得徐曼青的臉又不自主地燒了起來。

108

沒兩下,項望山就將徐曼青給扯到了內室去。

如今身邊沒有了仆婦下人,就只得他們夫妻二人,徐曼青又感覺到從項望山身上散發出來的帶著某種激素氣味的氣場,登時手足無措,哪裏還有半分之前在梁府裏游刃有餘的模樣。

見項望山也沈默不語,還是那般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徐曼青咬了咬下唇,低眉順目地道了一句:“夫君,我去把荷花插起來……”

可誰知話還未說完,徐曼青便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待回過神來,她已經被項望山弄到了床榻上,手中的那捧荷花也隨之散落四周。

如今徐曼青青絲散亂面泛桃花,身邊又散落著數支怒放的芙蕖,卻更將人襯得比花還嬌艷。

項望山從來不知,這世上竟然也會有這樣一個人能讓他如此牽腸掛肚。

在那安郊軍營中,就連平日裏他最喜的兵書也半個字看不進去,一想到自家嬌妻今日要去那梁府赴宴便坐臥不安,雖心裏十分相信自家媳婦的聰慧機敏,但思緒上卻還是擔著憂著,生怕她在梁府中受一點點委屈。

這廂他無心公事,索性跟上峰告了兩個時辰的急假,匆匆從安郊往城裏趕。

可待他來到梁府,自家嬌妻卻還未出現。在花廳等候之時,心中多少有些挫敗。

想他項望山之前在前鋒營中還不過是一介寸功未立的平頭小兵之時,所受的待遇哪能與現在安郊軍營裏的將軍大帳相比?那時的他身宿苦寒飲食粗糙,日裏征戰夜裏提防,苦累不可一言以蔽之,但饒就是如此,他也能心無旁騖,天塌下來全當被蓋。後來隨著戰事吃緊,又遇上馮嗣侗黨羽內亂,一番處理下來只覺得時日過得飛快,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兩年就已經這般過去了。

項望山初到安郊軍營時只覺得心中空落,本以為是那華屋美宅精細飲食亂了自己的心智,怕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為此他還自省了數日。可鬧到最後才算發現,他心中惦記的根本就不是那些所謂的錦衣玉食,腦中出現的,盡是眼前這個嬌俏可人的女子。

憶起史書上說的大周聖祖武帝為覆河山,命眾將士將家中所有金石器皿盡數上繳,只說這些東西會讓人墮於安逸,扯住了前進的腳步。若想圖得霸業,必得苦筋骨磨心智,遂將那些迷惑人心的器物都給砸了個粉碎。

當年的武帝憑著破釜沈舟的一戰鑄就了後來的宏圖霸業,項望山一直以武帝為榜樣,以至於在前鋒營中受盡艱辛磨難,甚至幾次險些馬革裹屍也不以為然。可誰知今日他項望山依舊還是項望山,心底卻莫名地被除了建功立業之外的情感占了去,滿心滿眼想著的,都是家中那嬌俏媳婦的一顰一笑……

對於一個向來嚴於自律的軍人來說,讓他拋下應為之公事翹班回來只為見她一面已是破天荒的難得。多日不見自己的小妻子本已思念甚篤,誰知在梁府見了她第一眼又見平日裏向來樸素的媳婦雲鬢鳳釵貴氣悠然,讓他原本就不淡定的心又更蠢動了一些。

若不是有外人在場,他真恨不得將她按進自己的懷裏狠狠搓揉一番,直把她融進自己的骨血裏去才好。

好不容易夫妻二人終於能夠獨處,誰知那小女子雖滿臉紅雲,但卻又要借著插花的由頭避開自己。

項望山心下多少有些懊惱,只覺得他如今被這小女子擾亂了心神,但自家媳婦卻還是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若論起聰慧,項望山並不覺得身為女子的徐曼青會比自己差上多少,而越是認識到這個事實,他心中的不安定感就更甚。

他不僅僅想要與這女人做到尋常夫妻那樣的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如今的他變得貪婪,他還想將這女人的身和心全都籠絡到自己這邊,讓她也同樣為他思念盈懷、牽腸掛肚。

徐曼青被項望山放倒在床上,又見這男人看著自己的眼神絲毫不做掩飾,就像只盯上了獵物的狼,哪裏還由得她再像之前那般逃脫。

雖然那所謂的心理建設還是沒能成功告罄,可如今這男人顯然已經不想再留給她喘息的時間了。

在這種時代,這樣貼心溫柔的男人實屬難得,經過前些時日的相處,徐曼青已經沒了之前的不安和抗拒。悠悠看了項望山一眼,她索性不再扭捏,放軟了身子閉起眼來,等待男人的采摘。

項望山見自家媳婦在自己身下軟了下來,閉起雙眼的臉頰殷紅遍布,正由內而外地泛濫出無邊的春意。但那不斷微微顫動的眼瞼卻透露出她此刻內心的波動。

項望山的呼吸變得越發沈重,渾身的血液似都往下/身的某處湧去,身體被勃發的欲望激得熱脹到不可思議,連他都不禁覺得這樣失去自控力的自己陌生得有點令人害怕。

不用任何人的教導和引領,雄性生物天生就具備征服雌性的本能。

項望山俯□來,擒住徐曼青的粉唇,在其上輾轉了數下,便用舌撬開了貝齒,深入腹地掠奪起內裏的蜜津來。

被項望山這般狂肆地吻住,徐曼青微微驚呼了一聲,男人得了空子便更進一步,險些將她的呼吸都奪了去。

在怔忪間,徐曼青身上的大袖上裝已被解開,露出裏面粉色繡蓮的抹胸和祥雲圍腹來。

“夫君,你……”

徐曼青言語間,那抹胸已被項望山下扯,雖未解開,但卻直接與圍腹糾在了腰腹上,兩只玉團沒了束縛,噌地彈了出來。

“啊!”

如今這天色尚亮,屋裏即使不掌燈也能將對方看得一清二楚。

沒有黑暗作為遮羞布,徐曼青羞臊得厲害,下意識地用手去擋住赤/裸/的胸脯。

誰知手腕下一刻便被項望山掰摁到了兩邊,胸前沒了東西遮擋,涼颼颼的怪異得厲害,但身體卻禁不住一陣陣地發燙,徐曼青只得撇過頭去,根本不敢看男人的眼。

項望山見徐曼青“放棄”了抵抗,索性松開了按著她手腕的手,兩只帶著厚繭的大掌捧住了豐盈的玉團,將臉埋進了柔軟雪白的溝壑之中。

徐曼青心如鼓擂,又感到項望山不安分的手一路下探,伸進了裙擺之中,一下下地撫著她光滑的大腿。

徐曼青只覺得身上的力氣全都被這些親吻和撫弄給牽扯去了,身上像是化成了一團春水軟綿綿的沒了骨架。

項望山的鼻尖在她的雙峰間搔刮著,男人有些過於激動的吻讓她原本白璧無瑕的前胸落下了各種紅斑。這種行徑弄得她有些許疼痛,但卻創造出一種陌生的酥麻快意。

項望山在她腿上撫弄了數下,便想要將她的膝蓋掰開。

徐曼青雖然早已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但畢竟是她兩輩子來的頭一遭,心下不由得一緊,身體又僵了起來。

不過再僵也罷,她的力氣跟項望山的根本無法相提並論。沒兩下,那齊腰襦裙便被翻了起來,腰上掛著的玉環綬發出一陣清脆的響動,白玉般修長的腿展露在男人的視線下,端的應了“春/色無邊”這四個字的景兒。

感覺到項望山的手解開了褻褲的綁帶,徐曼青憋著氣等著那最後的屏障被這男人扯下,誰知下一秒,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接著便是紅兒怯怯的聲音從外透了進來。

“老爺,杜二讓我來帶話,說時辰到了該往回趕了……”

項望山一楞,這才想起他好不容易才告得的急假只有堪堪的兩個時辰,如今雖然箭在弦上,卻因為要趕緊回營萬萬發不得了。

項望山悶哼了一聲,挫敗地趴在徐曼青身上,渾身汗濕夾背,氣喘得厲害。

徐曼青原本也是情動,如今被這一打斷,雖然身上依舊酥軟得厲害,但理智還是回來了一些。

“夫君,如今你是新官上任,千萬別為了這……呃,誤了正事終歸是不好……”

徐曼青輕推了項望山一把,誰知這牛高馬大的項望山如今卻像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抱著徐曼青緊緊的不肯撒手。

徐曼青好笑地拍了拍項望山的後背,雖然說這種話難免有些害臊,但為了安撫項望山,最終也還是說出口了。

“夫君莫惱,我不是一直都在家裏等你麽……”

項望山略擡起頭,見徐曼青面若桃李,言談舉止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淡淡的疏離,心中也是高興。

既然徐曼青這次已經點了頭,下次也斷然沒有再拒絕的道理,想到來日方長,項望山便咬了咬牙強自將胸中的欲/火壓下,起身整理衣冠了。

項望山下床之後,徐曼青也趕緊從床榻上爬起來收拾淩亂的衣裙,低頭看到有幾朵被兩人意亂情迷之時碾壞了的荷花,連床被都染上了花瓣的汁液和清香,登時只覺得他倆這種白日宣淫的行徑實在是無顏見人,而方才紅兒在外邊敲門,估計多少也聽到了內裏的暧昧響動……

這種事被外人撞見,徐曼青真是連晚膳都不想出去用了。

待項望山整理好到了前廳,紅兒擡眼看了徐曼青一下,便見自家夫人眉目含春雙唇泛紅,不用說都知道方才寢室裏發生了什麽。

紅兒哪敢再看,趕緊跟在徐曼青身後將項望山送出了門去。

大門外,杜二已經牽好馬在外邊候著了,見項望山出來,便要將手中的韁繩遞過去。

誰知項望山忽然回頭,湊近徐曼青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等我回來”,這才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徐曼青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又想到之前二人在房中的對話,心下除了羞赧之外卻也隱隱地生出一種既期待

109

項望山這一走又是一連好幾天,這回見不著那男人,徐曼青還真開始有點牽腸掛肚的感覺了。想起賞荷宴之前項望山去安郊軍營輪值一事還讓她各種慶幸,如今這風水也轉得太快了一些,誰能料到不過是短短數日,她的心境就會發生如此重大的轉變?

將手中記賬的筆放下,徐曼青嘆了口氣,看來項望山這招和平演變用得很成功,她十有八/九已經陷進這溫柔的泥潭裏了。

時間不快不慢地流動著,待到項望山能放職回府的那日,徐曼青雖多少還有些忐忑,但也還是早早地焚香沐浴,只想說既然要成真正的夫妻,這第一次怎麽也得給彼此留下個好的回憶才是。

誰知徐曼青等了半天,到暮色漸晚,下人三番四次地詢問是否要上晚膳了,徐曼青怕再等下去會餓著項寡婦,這才趕緊讓人傳膳。

項寡婦原本也跟徐曼青一起等著項望山回來用膳,可都到這時辰了還不見人歸,心下難免著急,便扯著徐曼青問道:“不會是軍營裏出了什麽事吧?”

徐曼青心下也有些擔憂,但想著若是軍營裏出事,項望山怎麽說也會讓杜二回來傳個話,如今沒有消息過來應該只是被一些瑣事給絆住了而已。

好言安慰了一通,徐曼青當著項寡婦的面差人到安郊軍營那邊打聽打聽情況,項寡婦覺得徐曼青說得有理,用了晚膳之後便回屋歇著去了。

可徐曼青等到亥時一刻都沒見項望山的人影,派出去打聽的人也沒回來,徐曼青開始覺著坐如針氈,後來索性站起身來在花廳裏來回踱步。

“不會真出什麽事了吧?”

徐曼青難得地心慌起來。之前在尉遲恭口中聽說項望山被列入失蹤名單的時候她雖然也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但那不過是對自己的生活突然因為項望山的失蹤而處於一個未知狀態的無力感,卻算不上是真正在擔心“項望山”這個人。

可如今這男人已經慢慢滲透到她的生命中,出現得很意外,為人穩重聰明,作風十分霸道但也處處都有小意溫柔。

有這樣的男人在身邊,徐曼青終於覺得活在這封建大齊沒有那麽累了。項望山的肩膀很結實,應該能為她撐起一片天,可以讓她依靠。

但她真的害怕命運再跟她開一次玩笑。

正如她上一輩子開開心心地要跟那檢察官男友為了結婚去看房,可沒過幾天就被這男人的前女友所害命喪車輪之下。

如今她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礙打算接受項望山這個男人,難道老天爺就看不得她好過,非要在這種節骨眼上整出點幺蛾子來麽?

徐曼青胡思亂想的越想越悲觀,就在這時,去安郊軍營打聽消息的下人回報,說跟軍營的哨衛核實過了,項望山帶著杜二早在申時初刻就放職離了營,但至於去了哪兒就不清楚了。

徐曼青心下難免一個咯噔,但如今這周圍一無戰事二無內亂,歌舞升平得很,好端端的兩個大男人而且還是軍人能出什麽事?

冷靜下來理了理頭緒——如果不是項望山本人出事,那難道是他身邊的人?

徐曼青立刻吩咐道:“趕緊拿著我的帖子去承宣使府一趟,就說是我要遞給聶小姐的,然後趕緊打聽一下老爺在不在承宣使府裏。”

下人領命,趕緊拿著府上的拜帖出了門去。

誰知人還沒走多遠,大門處便起了一陣喧囂。

還沒等徐曼青走出去看情況,便見那送信的下人屁滾尿流地跑了回來。

“回稟夫人,老爺,老爺回來了……”

徐曼青趕緊迎出門去,便見項望山和杜二合力擡著一個人進了門來。

項望山臉色凝重,進門便立刻吩咐下人準備熱水和傷藥。

徐曼青上前一看,這項望山和杜二架著的哪會是別人,分明就是那混世魔王聶定遠。

“夫君……”

見項望山使了一個眼色,徐曼青便立刻心有靈犀地閉嘴不談,轉身讓紅兒去客房裏收拾打點一下,好將聶定遠安頓下去。

看杜二和一幹下人架著聶定遠到了客房去,項望山嘆了口氣,連跟嬌妻溫存的心思都沒有了,眉關都緊鎖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徐曼青跟著項望山入了內室,剛想湊近過去伺候他更衣,便聞到他身上有一股酒臭酸騷味兒。

項望山將徐曼青推離了一些,道:“你莫碰我,方才定遠喝多了吐我身上了。”

徐曼青不依,還是執意湊過去伺候。

項望山見妻子如此溫柔可人,心中郁結稍解。

等打理好一身臟汙,項望山沐浴出來,見徐曼青早就準備好了擦拭的布巾在一旁候著了。

徐曼青一邊輕柔地給項望山打理著頭發,一邊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項望山嘆氣道:“今日太後的懿旨下到承宣使府裏了,給定遠指了孔家嫡出的九小姐……”

徐曼青道:“我之前在賞荷宴上就聽了聶小妹這般說,想不到聶家老爺動作這麽快,才沒幾天懿旨就下來了。”

“定遠是個心高氣傲的,最不耐的就是被家裏人擺布。”

“想當初聶家老爺也不過是想讓他在後路軍中呆著占軍功,他便偏要削尖腦袋往前鋒營鉆。”

“試想這樣一個連命都不在乎的男人,又如何能強迫他娶一個他不中意的女子?”

徐曼青早就料到聶定遠那邊會有反彈,但卻沒料到會如此激烈,便也問道:“我在梁府上見過孔家九小姐,這人品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定遠怎的就認定他不會喜歡孔小姐?難不成之前他們曾經相看過?”

項望山道:“定遠倒是沒見過那孔小姐,只是坊間有傳聞說這孔九小姐雖然知書達理,但卻生得一臉爛瘡,有些嘴欠的背地裏都叫那孔九小姐做孔九麻子。”

“定遠一聽,就說自己寧願抗旨求死也不願跟那臉上流膿的女子同臥一榻。”

徐曼青驚訝道:“他還真要抗旨不成?”

抗旨不尊豈同兒戲?若是上頭追究下來,只罰聶定遠一個都還是輕的,到時候連累到聶家宗族便罪過大了。

“原本聶老爺還以為他只是嘴上喊喊罷了不會真幹,誰知道聶定遠還真給宮裏遞了牌子,說這次就算被活活杖弊也要退了這門婚事。”

徐曼青思忖了片刻,道:“其實這定遠哪是真心不喜孔小姐?在我看來,他應該不是一個貪慕外表的男子。”

“如今他這般作為,歸根結底還是反感他家人對他的諸多操控罷了。可憐那孔小姐被無辜牽連,倒成了他發作的靶子。”

項望山道:“虧你能看得出事情的根本。”

“我今日才剛放職,聶家的家仆就在營外等我,說是尊了聶家小妹的意思來,求我趕緊到承宣使府救他大哥一命。”

“待我去到時,聶老爺已經動了家法,定遠身上一塊好肉也無。”

“聶老爺這次是下了狠手,說是與其讓定遠到宮裏悔婚,還不如今天就把他活活打死,就當是沒生過這個兒子。”

“我好說歹說才讓聶老爺停了手中的鞭子。聶老爺也算是信得過我,勉強同意讓我帶定遠過來好生勸說。”

“如今他們兩父子是針尖對麥芒,放在一起遲早出事,這段時日還不如讓他呆在我這。”

項望山轉身,拉著徐曼青的手道:“雖說最後定遠就算是被強押著也會拜了這個堂,但這樣一來不僅是聶家,就連孔府那邊也下不來臺,好好的喜事就要變仇口了。”

徐曼青替項望山理好了發,便也順勢坐在項望山身邊。

“所以夫君就陪著定遠兄弟到酒肆裏喝酒,誰知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定遠兄弟就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只是一味酗酒,才弄成了現下這幅樣子。”

項望山道:“雖然定遠平日裏都聽我的,但在某些事情上卻比驢還倔,別說是不撞南墻不回頭,他如今這架勢真是要豁出命去撞個頭破血流了。”

徐曼青自然知道事態嚴重。

且不說聶定遠若是悔婚必會遭到重罰仕途盡毀,得罪以孔承旨為首的一幹清流,連累聶家上下受罪,於私而論,如今聶定遠和項望山都是秦遠征苦心栽培出來的左膀右臂,若聶定遠栽在這件事情上,餘下項望山一個難免獨木難支。

常言道唇亡齒寒,這件事原本跟項望山這個外人八竿子打不著幹系,但若是深究起裏頭的門門道道,文章可大了去了。

徐曼青無奈道:“說到底,不也還是你們這些大男人自尊心作祟?好好的一樁婚事,非要鬧得雞飛狗跳天無寧日不可。”

項望山苦笑道:“這不也還得怪娘子你。”

“我?”徐曼青不由得瞪大了雙眼,“怎麽又賴到我頭上來了?”

項望山道:“方才定遠醉酒時便說了有多羨慕我能娶到你這樣的如花美眷,雖然我只是布衣出身,但卻可以靠著自己的一雙手打下一片家業,贏得眾人的尊重,而他就算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到頭來也還是難以逃脫別人說他靠著祖蔭封得這四品大將軍的閑話。”

“如今連這婚事也讓他這般憋屈,非要娶個什麽孔九麻子回來日夜相對。便說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徐曼青聽言忍不住翻白眼道:“這定遠兄弟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若讓他像我爹那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日在地裏刨食,我看他還能有多餘的氣力說出這樣的話來。”

項望山搖頭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如今釜底抽薪之策,還是得讓他自己點頭答應這門親事才行。”

可這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